除此而外,年羹尧享受万众独尊的礼遇——雍正二年(1724年)十月,年羹尧入京觐见,获赐双眼孔雀翎、四团龙补服、黄带、紫辔及金币等非常之物。年羹尧本人及其父年遐龄和子年斌均已封爵,十一月,又以平定卓子山叛乱之功,赏加一等男世职,由年羹尧次子年富承袭。不仅如此,雍正对年羹尧及其家人关怀备至,年羹尧的手腕、臂膀有疾及妻子得病,雍正都再三垂询,赐与药品。
年父遐龄在京情况,年妹年贵妃以及她所生的皇子福惠的身体状况,雍正常以手谕告知。至于奇宝珍玩、珍馐美味的赏赐更是家常便饭。赐年羹尧荔枝,为保证新鲜,雍正令驿站6天内从京师送达西安,如唐明皇对杨贵妃一样的厚爱。 雍正对年羹尧宠信优渥,希望彼此做千古君臣知遇模范:“朕不为出色的皇帝,不能酬赏尔之待朕;尔不为超群之大臣,不能答应朕之知遇。在念做千古榜样人物也。”作为臣子享受如此待遇古今中外绝无仅有!
然而,凡事物极必反。年羹尧权倾朝野进而肆无忌惮有恃无恐,突破了做臣子的道德底线——“臣勿以罔利居成功”,年羹尧开始走向辉煌的反面。赴京途中,都统范时捷、直隶总督李维钧要跪道迎送,郊迎的王公以下官员跪接,王公大臣下马向他问候,他代答不理。在雍正皇帝面前,态度竟也十分骄横,“无人臣礼”。年羹尧自恃功高,骄横跋扈日甚一日,官场往来趾高气扬、目空一切;赠送给属下官员物件,“令北向叩头谢恩”;发给总督、将军的文书,擅称“令谕”。对于朝廷派来的御前侍卫,理应优待,但年把他们留在身边当作“前后导引,执鞭坠镫”。
按清制,凡上谕到达,地方大员必须迎诏,行三跪九叩大礼,恭请圣安,但雍正的恩诏两次到西宁,年羹尧竟“不行宣读晓谕”。如此等等,年羹尧不仅众叛亲离,而且让皇帝龙颜不悦。雍正严词告诫他:“凡人臣图功易,成功难;成功易,守功难;守功易,终功难。……若倚功造过,必致反恩为仇,此从来人情常有者。”最终,朝野都被年羹尧得罪遍了,纵使年羹尧未必有反叛皇帝之心,但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自己踏上了政治的不归路!
雍正三年(1725年)三月,天空出现“日月合璧,五星联珠”的“祥瑞”之兆,群臣称贺,年羹尧也上表称颂雍正夙兴夜寐,励精图治。但表中字迹潦草,又一时疏忽把“朝乾夕惕”误写为“夕惕朝乾”。雍正借题发挥,说年羹尧本来不是一个办事粗心的人,这次是故意不把“朝乾夕惕”四个字“归之于朕耳”。并认为他“自恃己功,显露不敬之意”,接下来雍正釜底抽薪,撤换年的亲信,最后解除年羹尧川陕总督职务,命令他交出抚远大将军印,调任杭州将军。此时年羹尧还不相信曾经和自己情同手足的雍正皇帝是动真格的,幻想皇帝会改变决定,因而逗留在江苏仪征,观望不前。
结果反使雍正非常恼怒,在年羹尧的谢恩折上批道:“看此光景,你并不知感悔。上苍在上,朕若负你,天诛地灭;你若负朕,不知上苍如何发落你也!……你这光景,是顾你臣节、不管朕之君道行事,总是讥讽文章、口是心非口气,加朕以听谗言、怪功臣之名。朕亦只得顾朕君道,而管不得你臣节也。只得天下后世,朕先占一个是字了。”到这时年羹尧如梦方醒,但为时已晚。
年羹尧获92@@大罪:——大逆罪5条,欺罔罪9条,僭越罪16条,狂悖罪13条,专擅罪6条,忌刻罪6条,残忍罪4条,贪婪罪18条,侵蚀罪15条。雍正说,这92@@中应服极刑及立斩的就有30多条,念及年羹尧功勋卓著、名噪一时,“年大将军”的威名举国皆知,如果加以刑诛,恐怕天下人不服,自己也难免要背上心狠手辣、杀戮功臣的恶名,于是开恩,赐其狱中自裁。年羹尧父兄族中任官者俱革,嫡亲子孙发遣边地充军,家产抄没入官。叱咤一时的年大将军以身败名裂、家破人亡结束了传奇的一生,那年他才47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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